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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這是耍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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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在外面度假,但宋夏眠還是按時起床準備去跑步。

跟她一起睡的趙欣月被驚動了,睡眼惺忪地跟著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風吹得搖擺不定的竹叢,刷地又縮回被子裏去了,從此就熄了要去學武的心。

宋夏眠穿好運動服就出去了。

山間的清晨,靜謐無聲。

宋夏眠繞著溫泉山莊跑了半圈,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在晨練的人。

她昨天釣魚的小溪上游,有道瀑布,這時正有人站在瀑布下面練刀。

是昨天那個片羊肉的大漢。

這時也光著上身,站在水中的巖石上,雙手各執一把彎刀,聚精會神地在劈從瀑布上飛濺下來的水珠。

他的動作並不算快,但每一次揮刀,都精準而流暢,刀光與水光交相輝映,華麗眩目。

昨天就覺得他刀法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練出來的。

這得多考驗眼力和對刀的控制力啊?

宋夏眠不由得看住了。

練刀的漢子叫駱凱,宋夏眠一過來,他就已經發現了她。

雖然有點意外這過來度假的嬌小姐竟然會早起跑步,但也並沒有當回事。他這練刀的法子是特殊了一點,她既然遇上了,想看個熱鬧也正常。

不過他只是一直在重覆揮刀的動作,想來過一會她就會嫌枯燥自己走掉了。

所以他只是繼續練自己的。

但過了好一會,他發現宋夏眠竟然還在那裏。

表情有點呆滯。

不像是在看他,倒像在出神。

或者是……領悟了什麽。

駱凱不由得更加意外,索性收了刀,上岸走到她面前。

宋夏眠的確似乎是在他那簡單的動作中看出了點什麽,但又模模糊糊說不清抓不住,想了好一會,一回神,就發現那漢子已經到了跟前。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

少女受驚的模樣讓駱凱多了幾分逗弄的樂趣,他甩了甩頭,抖落身上的水滴,就像什麽動物一樣。陽光下他肌肉虬結的古銅色身軀也像動物般透著一股子野性。

水珠濺上宋夏眠的臉,她又退了一步,也徹底清醒過來,向著駱凱禮節性地笑了笑,便要繼續跑步。

“等一下。”駱凱叫住她。

宋夏眠回過頭來。

駱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小姑娘這就想走麽?要知道,偷師學藝可是要挖眼砍手的喲。”

什麽?

這就算偷師?

那昨天那麽多人圍觀他片羊肉算什麽?都要挖眼砍手他挖得過來麽?

宋夏眠皺了一下眉,“我不知道先生您在說什麽。”

駱凱向著瀑布的方向一擡下巴,“小姑娘你在這裏看了這麽久,如果不是想偷師,難道是因為看上我了麽?”說著屈起手臂亮了一下肌肉,兩塊強健的胸大肌還跳動了一下。

宋夏眠頓時一陣惡寒。

她雖然還不算入門,但也知道習武之人偷師是大罪,聽他那麽說才停下來的。但很顯然,這家夥並不是真的要追究她什麽偷師的罪責,只是在調戲小姑娘而已。

所以宋夏眠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臉色一沈,轉身就跑了。

“哎哎,我說,你別跑啊,我又不會真的挖你的眼睛……”駱凱在後面叫。

宋夏眠置若罔聞,也不想往前跑了,直接掉頭原路跑回翠竹院。

雖然不知道師父和二師兄那邊是不是還在不能打擾的狀態,但翠竹院好歹有程素喬和林震在,萬一這人真的追去,也不怕他。

她這麽想著,不由得咬緊了牙。

自己還是太弱了,借來的勢始終都是借來的,方侑昀不在身邊,或者碰上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人,一個不好就還是得吃眼前虧。

如果她自己夠強的話……就像林震,就算沒人知道他是方侑昀的徒弟,又有誰敢在他面前放肆?

這樣不行,回去之後,還是要跟師父說說好話,不拘什麽,先揀一套什麽拳法腿法認真學起來才好。

駱凱並沒有追上去。

他也知道昨天來這幫小姑娘,不是自家有財有勢,就是巴著有財有勢的公子哥兒,肯定不是他能招惹的,無非也就是宋夏眠看他練刀竟然能看出點門道的樣子讓他有點好奇突然想逗一逗而已。

結果把人嚇跑了。

駱凱也有幾分懊惱。

算了,一會問清是誰再去道個歉吧。

他這麽想著,又走回瀑布下面繼續練刀。

程素喬整晚都沒睡。

眼前翻來覆去都是昨天在溫泉邊看到的畫面。

他覺得臟,覺得惡心,一分鐘也不想在那裏多呆。

但一閉上眼,那些影像卻揮之不去,甚至無限地放大,重現了每一個細節。

香艷、淫1糜、悖德、骯臟……卻又該死的透著一種銷1魂蝕骨的美感。

然後程素喬發現自己可恥地硬了。

他被嚇到了。

有點不知所措。

欲念折磨著他的身體,同樣折磨著他的精神。

程素喬知道自己有那麽一點潔癖,但他跟武館的師兄弟們一起切磋打滾,汗津津的一起沖澡的事情也常做,並不會覺得臟。他不能接受的大半都是心理上精神層面的。

比如紈絝圈子裏一起喝酒找小姐的時候。

他以前一直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正常,他只是潔身自好而已。

也許性1欲的確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人人都有,但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不正因為人可以控制自己的*麽?縱情聲色尋歡作樂,在他看來不過是意志力薄弱的表現。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控制的一天。

他試過沖涼水,試過打坐調息,試過把自己累趴……但都沒用。

只要腦海中一浮起師父和二師兄交纏在一起的畫面……就做什麽都不管用了。

經脈裏就像有一種他從沒感受過能量在叫囂奔騰,身體熱得發燙,繃得生痛,卻完全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但比起身體,大概精神更加瀕臨崩潰。

程素喬是有點小潔癖,但並不是在真空裏長大的,普通男生經歷過的事情,他也都經歷過。他也看過小電影,用過五姑娘,他知道怎麽紓解自己,但……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一邊覺得那種事骯臟,一邊想著那種事自瀆。

他不能那麽做。

可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個晚上,對程素喬來說,有如煉獄。

好不容易天亮了。

他聽到宋夏眠出去跑步的聲音。

他跟著起來了,去洗了把臉,然後在院子裏打一趟拳。

有點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亂得很。

他知道自己昨天想一走了之是比較沖動幼稚,但他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師父和二師兄,尤其是……在經歷過這樣一個晚上之後。

如果師父和二師兄是骯臟變態,那他自己無疑是更加齷齪惡心的變態。

他幹幹凈凈清清白白了二十幾年,從沒想過自己其實是個變態。

他完全沒辦法接受,更加沒辦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從小練熟的拳法,不用心也能打得流暢,程素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幾遍,然後就看到宋夏眠回來了。

跑得有些匆促,沈著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小師妹。”程素喬叫住宋夏眠。

“程師兄,早。”宋夏眠停下來,喘著氣問了好。

“怎麽跑得這麽急?”程素喬道,“鍛煉的話,還是要註意一下運動節奏……”

宋夏眠點頭受教,她平常也是有註意的,今天實在是被那個玩刀的肌肉男嚇到了。

程素喬也註意到她臉色不對,頓住了話頭,追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宋夏眠想了想,還是把瀑布邊的事說了。

雖然她猜想那人只是在調戲她,但萬一真拿偷師什麽的來說事,自家師門這邊還是要知道詳情比較好。

程素喬聽完就冷冷哼了聲,“偷師?你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在尚武堂弟子面前說那種話。”

呃……宋夏眠噎了一下。

她只是隨口做個報備,可不是告狀的意思啊。

但她一猶豫,程素喬已當先向外走去。

宋夏眠只好跟過去,“……其實也沒有真把我怎麽樣,我回來找人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程素喬掃了她一眼,“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想拜在師父門下嗎?”

宋夏眠不知道,但是想想連嚴哲都沒能拜進去也知道有多難了。

程素喬接著道:“不論你以前是什麽人,既然師父收下你,你沖這個就得把腰挺起來。你在外面服軟,丟的就是師父的臉。當然我不是要你不分情況莽撞行事,但今天我在這裏,林震在這裏,師……師父和二師兄都在,聽到這種話還忍氣吞聲豈不是墮了尚武堂的名頭?”

宋夏眠還是覺得這樣跑回去找人似乎有點意氣用事,但一時也不好反駁,只好道:“可我的確在那看了人家好一會……”

“那又如何?”程素喬一挑眉,“不要說他本來就是在野外練刀,就算是在院子裏,看了也就看了。”

我看就看了,但你要敢說我,那就不行。

這也太流氓了,根本就是雙重標準嘛。

程師兄你平素的清俊風骨都是裝出來的嗎?不愧是師父最喜歡的徒弟啊。

還是說昨天受的刺激還沒過勁,就是想找人打架,那個肌肉男正好觸了黴頭?

宋夏眠這麽想著,不由得有幾分同情起那個肌肉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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